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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文江

时间:2024-03-10 11:37:00 编辑:阿旭

张文江的介绍

张文江,男,1956年生,上海市人,同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。主要著作有《钱钟书传》、《管锥编读解》、《渔人之路和问津者之路》、《古典学术讲要》、《<庄子>内七篇析义》、《潘雨廷先生谈话录》(记述)等,并整理、校点潘雨廷先生《周易表解》、《易与佛教、易与老庄》、《易学史发微》、《读易提要》等著作多种。张文江教授一直以自己的方式解说中国古典学术,在他看来,保藏并阐发中国古典学问,既是中华民族应尽的责任,也是中华学术的向上之路。

古典学术讲要怎么样

原载《文景》杂志2011年1、2月号合刊 大概在2006年上半年,我打算考陈思和老师的博士,于是开始系统阅读陈思和老师的文章和著作。陈老师在一篇散文中提及,曾到一位朋友家听庄子,感觉极好,读罢陈老师的文章,当时无限向往,不知道老师这位朋友是谁。隔了几天,一次我和刘志荣先生聊天,说道,在复旦西学我可以听张汝伦老师的课,但中学苦于无明师,不得其门而入。志荣说,暂时可以不必着急,以后应该有机会去张文江老师家上课。当时方知,陈老师的这位朋友就是张文江先生。2007年春天,我有幸开始去张老师家上课,其时正讲《尚书·无逸》。我与《尚书·无逸》颇有缘分,2008年9月,我去哈佛访学,行前写信向张老师辞别,张老师回信写道:“临别赠人以言,传一篇刚改定的《无逸》给你吧,也许能起一点励志的作用。”其后,在美国一年,我也“无逸”,未敢“关起门来煮牛肉”。《古典学术讲要》所收录的两篇讲禅宗的文章和《〈货殖列传〉讲记》都在课上听过;《古典学术讲要》结集之前,我曾反复阅读过全部单篇文章,结集之后又通读一遍,故不揣简陋,谈一点阅读体会。 在《古典学术讲要》之前,张文江先生出版过《营造巴别塔的智者——钱钟书传》(1993年)、《管锥篇读解》(2000年)、《渔人之路与问津者之路》(2006年),整理过潘雨廷先生大量著作,譬如《周易表解》(1993年)、《易与佛教、易与老庄》(1998年)、《易学史发微》(2001年)、《易老与养生》(2001年)、《读易提要》(2003年)、《道教史发微》(2003年)、《易学三种》(2005年)、《周易虞氏易象释、易则》(2009年)等,校点过杭辛斋《学易笔谈、读易杂识》(1997年)等。从张文江先生的著作、整理和校点的书中,大体能见出其为学的方向和志趣,其人之大体亦略能显出。 一般而言,学问进路往往先从同代人入手,在师友的帮助下,或能上出,尚友古人,因此钱穆曾写过一本《师友杂忆》。张文江先生的著与述,今人主要涉及到两位——钱钟书先生和潘雨廷先生。钱钟书先生曾经给张文江写过一封信(我见过原稿),大意谓,今人著作不必多下功夫,应往上走,多读古典著作。张文江先生后来走的路大体上遵循了钱钟书先生的教诲,走的是“尚友古人”之路。在课上张文江先生屡次说起钱钟书先生这句话,可见对其影响之深。对于钱钟书先生,张文江写过《营造巴别塔的智者——钱钟书传》与《管锥篇读解》两本书。前书是其传记,讲钱钟书的人生和成长经历,这是在总体上解读钱钟书;后书解读《管锥篇》,选钱钟书先生最难的、也是最艰深的一个局部讲解。因为这两本书,很多年,张文江先生的形象隐藏在钱钟书研究专家里面,世人罕有深知者。 其实,就张文江先生学问格局而言,钱钟书先生是其显,潘雨廷先生是其隐。如今,钱钟书先生几乎家喻户晓,其学问号称钱学;但是知潘雨廷先生者甚少,世人理解潘先生尚需时间。潘先生的形象藉张文江逐渐显现,潘先生是不世出的好老师,张文江是不世出的好学生。有这样的好老师,一生夫复何求;有这样的好学生,绝学才不致于失传。潘先生生前张文江曾随侍先生读书,潘先生去世后张文江不遗余力地整理了潘先生大量的著作。整理著作,一方面成就了潘先生,如此潘先生方有文字传世;另一方面,也成就了张文江。张文江先生曾讲过罗马时期哲学家普罗提诺的《九章集》,该书由普罗提诺的学生波菲利编纂而成,除此之外,波菲利还写了一篇《普罗提诺的生平和著作顺序》,一方面介绍老师生平,一方面研究了老师著作的顺序,并写了提要。张文江先生讲波菲利的文章或有道志之意,或许他在普罗提诺身上看到了潘先生的影子,在波菲利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。普罗提诺幸亏有波菲利这样的好学生,波菲利幸亏有普罗提诺这样的好老师。张文江先生以《普罗提诺的生平和著作顺序》为主,结合《九章集》内容,讲了普罗提诺的学术和人生。张文江先生颇喜《希腊名哲言行录》,曾讲过此书中的毕达哥拉斯篇,波菲利的《普罗提诺的生平和著作顺序》与《希腊名哲言行录》格局相似,既讲学术又讲人生。张文江的文章能见大处,研究一个人既研究其学术,又研究其人生。张文江的两篇文章《曾国藩的学术和人生》、《王国维的学术和人生》,就是这个思路;《营造巴别塔的智者——钱钟书传》与《管锥篇读解》两本书若合而观之,就是钱钟书的学术和人生。除了大量整理潘先生著作之外,张文江尚著有《潘雨廷先生谈话录》,该书尚未出版,但单篇文章曾在《文景》和刘小枫主编的《经典与解释》上刊发过。《潘雨廷先生谈话录》是张文江和潘先生之间的谈话,潘先生俯仰之间,尽显风流。《潘雨廷先生谈话录》更近古人制作,柏拉图著作,《论语》等皆是对话。生活本身就是学问和修养,因此日常生活更能显出一个人的境界和风采。谈话很难,因此伟大的人物往往是独白,只能说给后来者听,因此柏拉图的著作中尽管纷纷纭纭,众声喧哗,但主角往往只有一个。《潘雨廷先生谈话录》相对而言是对话,这本书里有两个主角:潘先生和张文江。《潘雨廷先生谈话录》一方面记录了潘先生的言行,另一方面展现了张文江的成长和进步经历。 《渔人之路与问津者之路》出版于2006年,此书收录的是张文江自己文章,但这本书可谓是张文江懂了潘先生之后的读书心得。《渔人之路与问津者之路》内容庞杂,谈文学、哲学、文字学、戏剧、地理大势等,又多涉及近人,谈曾国藩、王国维、鲁迅、徐梵澄等。《渔人之路与问津者之路》有“一年而野,二年而从,三年而通”之象,由此可略窥张文江先生二十年来的进步路线。 在《渔人之路与问津者之路》后记中,张文江先生说:“本书是我写作二十年的文集,是我从事文字工作的记录,或许更确切地说,是我不努力工作的记录。二十年走过的路,歪歪斜斜,留下的脚印,稀少而凌乱。”二十年只此一本文集,似乎真是又慢又疏懒。但是,张文江先生几十年相应的是另外一个节奏,他沉潜于中西学术中,故显得慢,但厚积薄发,其能量方慢慢显示出来,《古典学术讲要》则能见出。《古典学术讲要》较之《渔人之路与问津者之路》已经更上了几层楼,《古典学术讲要》直接面对经典,一句一句地解读。写论文简单,如果懂了经典中的一句,都可以洋洋洒洒数万言;解读经典难,因为即使有一句话不懂,都过不了这个槛,也不敢贸然去解读。敢于直面经典,说明蓄势已足;也惟有日日浸染于经典之中,能量方能大而无当。 《古典学术讲要》没有序言,只是以《诗经·风雨》冠诸扉页。作者所引者惟“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。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。”四句。颇能见其怀抱。近人频频征引《风雨》一诗,盖有忧患也。黄遵宪写毕《日本国志》,有诗言“频年风雨鸡鸣夕,洒泪挑灯自卷舒”。鲁迅“铁屋子”意象,或亦是此诗之变。 《古典学术讲要》共有九篇文章,诚如作者所言,阅读古典是“清理它们的源流演变,并探讨它们和现实生活的联系”,故所谈尽管是古典作品,但都关乎现实,有所为而发。作者在《后记》中又言:“有生命的古代文化永远是接触现实的,从现实中汲取营养,并滋养现实。”诚哉斯言。《〈学记〉讲记》、《〈西游记〉讲记》、《〈风姿花传〉讲记》《〈五灯会元〉讲记:无著文喜》、《〈五灯会元〉讲记:兜率从悦》、《〈五灯会元〉讲记:丞相张商英居士》都是研究这些人的学术和生平,其实这就是教育。张文江先生在给我的一封信中说:“《古典学术讲要》的主题还是在于谈教育,此教育应理解为人在天地之间,小而言之在当今社会中,何以自处。”《〈史记·货殖列传〉讲记》谈经济。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,中国基本上走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”之路,三十年过去了,如何理解经济,如何处理经济和政治的关系,如何理解经济在整个社会中的地位,都需要反思。教育与经济,自古及今皆是最重要的问题,于今为烈。教育问题尤重要,可谓教育就是政治,教育就是哲学。 《古典学术讲要》这部书只能显出张文江先生的一个局部,本书收录范围唯在中国部分古典学术,西方古典学术尚未收录。张文江先生在何处非我所能见到,但就我所见可以猜测一下,他是走三教合一加上哲学之路,既是其学术志趣,也为应对时代。比如曾国藩倡宋明理学,且身体力行,在晚清“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”下,已经不能应对那个时代;其后蒋介石尚曾国藩,服膺王阳明,倡宋明理学,亦不能应对那个时代。今人甘阳有所谓“通三统”之说,颇能切中时弊,但是尚不足应对这个时代。《古典学术讲要》儒、释部分较为明显,此外张先生尚整理过《道藏书目提要》(2003年)等,张文江先生对于《庄子》颇为心仪,他讲过庄子内七篇、外篇和杂篇的部分篇目,文章发表在《文景》或刘小枫先生主编的《经典与解释》上。其程度,我不敢妄言,读者可以自己判断。西方古典学术部分,就我所见所闻,张文江先生讲过毕达哥拉斯、柏拉图、普罗提诺,莱辛、黑塞、施特劳斯等,部分文章发表于《上海文化》和刘小枫主编的《古典研究》之上。我不知道张文江先生何时出下一本文集,即使出我也不知道他如何编纂,或许在以后的书中其总体形象能大体显现出来吧。 《古典学术讲要》是“讲记”,一般而言,张文江先生先在课堂上先讲某篇文章,所谓“讲”也;之后根据上课录音整理成文,然后反复修改,所谓“记”也。讲记介于述与作之间,孔子言“述而不作”,庄子言“重言”,可是近人走了相反的路,于是作而不述之风大盛,故全集、文集动辄几十卷,梁启超是典型,盖欲“新民”、启蒙。“作”或有宣传之意,讲记偏在讲,尚是讲给“有耳能听”的人,有隐晦教导之意。 《古典学术讲要》的后记,可见张文江先生的怀抱。据说,后记的部分内容是张文江先生在病床中写下的。2004年,张文江先生大病,幸天不丧斯文,其后张文江先生大病痊愈,于是复出讲课、写作。大病之中写下的是其念兹在兹的话,最能见其志,亦能见其平日修为。我不敢妄加评论,可以抄录一部分,读者自己判断:“大约二十五年来,我一直在试图理解中国古代的部分典籍,清理它们的源流演变,并探讨它们和现实生活的联系。从更大的背景上来说,这也同时意味着寻求中华学术在世界文化中的位置,以及厘定其特殊性。因此,在某种意义上,这一工作不仅是中国的,而且也是世界的。” 2010-12-28 于办公室,2011-1-17略改


张文江的读书人眼中的张文江

作者:刘苇有感张文江张文江先生,在我眼里是当今时代的一位隐士与高人。说他隐士,并非他“大隐隐于市”那种,将自己隐姓埋名或深藏起来,他恰是以普通人面貌出现,将自己隐在社会之中,藏在天地之间。说他是高人,不仅他学问好,还在于他见解非同寻常,常能在轻描淡写之间拨云见日,令人有豁然开朗之势。更绝的一点,他常常把自己绝妙见解,以极其普通话语说出,毫不显山露水,倘若你懵懂,绝然辨不出他话中的深义。他说话大都以弦外之音方式说出,不会将自己看法强加于人,更不会显示自己高人一等,令人产生不适之感。当然,他也是以辩音方式听人说话,那种你一开口,通过你的声音、表情、表达方式、选择的词汇,甚至话语背后的信息等这些综合因素,他能在一瞬间捕捉到,你一句话还没说完,他已经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,这时他会说出一些他的想法,不是答案,而是一种启发性的话语。他会根据每个人的不同层次,说他们能听得懂的话。有时你没有一下子领会,或者以为自己领会了,再用自己的话语重复时,他就会说,可能是吧。这时你得当心,显然你没有领会他真正的含义。因为我们大多数人,其实是被日常信息,包括书本知识、学校教育给蒙蔽了,那些已成“共识”的东西,大多数是偏见。有时同样的话语,在不同人的嘴里说出,其含义会有天壤之别。张文江先生讲课,不仅把经典解释给我们听,还帮我们洗涤那些“智障”——所谓“共识”,逐渐地你会发现,有一种更为透彻的东西显现出来,那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。他常说,你上去一层,会显示一层,再上去一层,会再显示一层,到了一定境界,就能看清原先自己的种种观点,都属“意见”。一般来说,他不会把话说死,也不会给出现成答案。当你对某一问题迷惑向他请教之时,他会让你自己试着回答,如果答案错了,他会说不对,你再给出一个新的答案,若还是错了,他会再说不对。那什么是对的呢?你如果这样问的话,他会灿烂一笑,不再话语。他对问题的想法,都是通过自己深切体悟得来的,他也不希望你拿着一个现成答案了事。他说,喜欢“工夫”两个字,不喜欢“功夫”两字。有时编辑以为是错字,要改,这扭曲了他的意图。他说真正的工夫,不是用力用出来的,是细工慢活“熬”出来的。所以,他总是希望你能自己体会,慢慢开悟。他有时会说,开心,开心,就是把头脑打开,接受到一点“上面”的信息,你真的会开心。这里要特别解释的是,所谓“上面”,不是迷信,而是他找不到现成的词汇来形容某种状态。我理解为跳出自身现有的局限,让自己看到多出一维的东西来。他常说,一个人的见识上去了,身体里面会起反应的。他认为柏拉图之前的哲学,是把爱智慧当作一种生活方式来过;亚里士多德之后的哲学,都是脑筋里的概念堆砌与逻辑游戏,把哲学弄坏了。他说东方思想不是哲学,这反而好,有些人怕西方人说中国没有哲学,非要弄个哲学体系出来,大可不必。中国先秦有好东西,先秦学说可以和古希腊互比,两者相互显发。他读书极快,书拿在手里是随手翻的。他能立刻抓住书中的要害,对书里最根本的一点作出眼光独到的评价。他不留书,看完就送人,家里几乎没有藏书。但当他讲课或说话时,会随口而出,引用某本书中的一句话,即便那是几十年前看的书,他也能随口引用。那是记忆惊人吗?是的,不过我还以为是他看书,能做到真正吃透一本书。他有时说,看书不仅看作者写出来的那部分,还要看到他没有写出来的,看到书脊背后的东西。对于他的学问,我不敢置评。记得有一次,我私下里向他请教易经,他随手拿出一张纸,问我要了解什么,我说随便,他也就随便从一个卦象谈起,一边在纸上画,一边说,渐渐地把六十四卦串联起来,甚至把六十四卦中的每一爻都贯通,让我看到易经宏大的象、数结构,以及由此显现出来的高妙景象。最后他对我说,别学易经,许多人把一生放进去都不够,没有一个好老师,根本学不好,花上几辈子精力也是枉费。他说他的幸运是因为碰到了潘雨廷先生。他曾花费许多时间帮潘先生整理遗稿,把残缺不齐的稿子一点点补全出版,目前经他整理出版的潘先生的书已有数十种,由此可见他在此上花费的精力。我曾对他说,你几乎把自己一生的时间都花在潘先生的书上了。他恳切地回道,那是因为他的东西确实好。他还说,潘先生的某些书,估计能看懂的,如今不会超过十人,但留一个种子在,以后总会有人需要这些学问的。我的印象是,如果他不做这件事(帮潘先生整理稿件),当下没人能做得了。我翻过潘先生的书,对我来说,就是天书,别说进门看一眼究竟,连门在哪里都摸不着。所以,在我眼里,张文江的学问,简直深不可测。他讲课六七年了,几乎没有重复。他讲柏拉图,讲庄子,讲普罗提诺,讲论语,讲维摩诘经,讲史记,讲施特劳斯的自由教育,讲五灯会元等等。只是我的根性浅,还是冥顽不化。此书是根据他部分讲课录音修订而成,只是可惜的是,读文字不能将他讲课时现场鲜活部分反应出来。但他数易其稿,反复修订,不期望字字立得住,但至少他尽力而为了。由此,我以为,这样的书,是静心时拿来细细琢磨的,看一点,隔段时间再看一点,随着自身的精进,会看出书中更多的好来。描述张文江,常常会走到“传奇”路数上去,为避免玄虚,我大白话,一口气写来,不做停顿,希望能给出一个日常普通的张文江印象。

张文江的同事眼中的张文江

作者:王周生渔人之路和问津者之路:关于张文江先生张文江的书,我一般看不懂,比如他那本历经10年写就的《读解》,像是天书,有人戏称是文学研究的《相对论》,看懂的人极少。手中这本他谦称“作文”的书,我也不是篇篇都懂,他对曾国藩、王国维的学术和人生,在中、西哲学背景下的分析归纳,以及对鲁迅作品如《故事新编》所作的象数文化结构的分析,不太好懂,但他那几篇极有特色的“说文解字析义”、“武侠小说三人谈”很是精彩,尤其是那篇“渔人之路和问津者之路”,他用隐喻的读法,从诠释学角度,对陶渊明“桃花源记”作了精辟的分析。人们追求理想世界“桃花源”,就像学者探寻真理一样,渔人之路是一条“通路”,而问津者之路是一条“塞路”。如若亦步亦趋,在前人“处处志之”的路上探寻,不可能到达理想境界,而如若能与“桃花源中人”相通,那么,即便找不到桃花源,“低头饮泉水一滴,已可尝知源头活水的滋味”。闻此言如醍醐灌顶。可是,在学界,有多少人走在“渔人之路”上,多少人能与桃花源的“此中人”精神上相通?如今,被量化考核“GDP”学术指标束缚的学者,有几人能达到那样至高的境界?张文江对《桃花源记》的感悟,来自他自己做学问的体验。他是我文学研究所的同事,他研究中国古代文化,不是只钻故纸堆。他读的书,古今中外,文史哲经、天文地理、物理化学,真是包罗万象。奇怪的是,他家的书橱里,竟没多少藏书:几本工具书,一些古代经典,如金刚经、易经、庄子等。他说,书太多会妨碍思维,能把书消化掉,才能做学问。不过,他曾经也买过许多书,包括线装书,那是在大学里。当他把这些书读完后,就送人,书橱也渐渐空了。这是第一次。后来,他把一些读过的书再借回来或买回来重新阅读,渐渐地消化后,又送了人,书橱再一次空下来。这是第二次。他说,读书不容易,书有时会拒绝你,如那本《维摩诘经》,他读大学的时候看不懂,于是放下,慢慢地,过了几年,他觉得自己有力量了,再读,就不再被拒绝。张文江手不释卷,他不喜欢闲聊,张三李四王二麻子,诸如此类,他觉得浪费时间。一次,我有幸请翻译家周克希先生和他来我家小坐,刚坐下,客套话还没说上几句,他就拿出周克希翻译的《小王子》译本,与他切磋某个词某句话的译法。为了《小王子》一书中“tame”一词的中文翻译,我们真是煞费心机,根据小说的意思,从驯养——处熟——结缘——要好——再回到驯养,不知来来回回打过多少电话,把周克希先生折腾得够呛。说实在的,周克希先生的译本比其它译本都好,可是张文江不满足,他总是提出更臻于完美的想法,让你不得不佩服他对文字从文化根基上理解的能力。那天饭后,我和周克希先生刚想松口气,讲点闲话,张文江却拿出《庄子》,他要借这个机会把上次没讲完的一节讲完。我们只得放弃闲话转而恭听。当然,最后,我们三人一起,受益匪浅。前年夏天,我和王安忆相约去听张文江讲《庄子》,庄子对于我,很陌生。听过他课的人很多,陈思和、张新颖教授都去过,东方电台主持人叶沙和他的同事,更是张文江多年的学生。听课者有研究生、教师、编辑、医生、企业家,有时,还有外地闻讯赶来的仰慕者。这些听课者,有的本来就是读书高手,通古博今。课堂设在他家客厅里,有时来的人多,窗台、地上都坐满人。有意思的是,一位北大毕业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,知道座位不够,就背着一个折叠成伞状的凳子来听课。每次,只要茶几上的那盘香点上,课就开讲了。我一直也没问过张文江,那盘香,是为了像沙漏那样计算时间,还是为了营造读书的氛围?他讲“人间世”,讲“桑庚楚”,讲“天下”,边读原文,边解释,有时,他用西方思想界的理论,与中国古代思想加以比较,如列奥·斯特劳斯的《什么是自由教育》,埃克哈特大师《教诲录》的片段。有一堂课,王安忆请来著名科学家洪国藩院士和张文江一起讲,那是一次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之间的对话,是两个不同领域的思考者,对天、地、人的探究和发问。当那盘香点完的时候,课也就结束了。余烟缭绕,我们意犹未尽。学期结束那天,我们一起聚餐,吃着在他家厨房煮的冷冻饺子和馄饨,鲜美无比。想想真不可思议,在上海这样一个骚动不安的现代化大都市,竟然还有这样一群超然的读书人!看张文江上课精神焕发的样子,谁会相信,这是一个与死神搏斗过两回的人。两次肝脏移植手术,终于使他获得新生。他在医院前后住了一年多,在病痛折磨,药物反应强烈,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,他在病房里苦苦地整理他的老师、华东师范大学教授、易经专家潘雨庭先生的遗稿,整理他与先生的对话录。稿子一旦整理好,即刻交由叶沙等人帮着输入电脑,打印出来,然后再一遍遍校对。这可不是一般的打字活儿,那些古代汉语的词汇,那些易经中的图像,不是一般人可以搞定,叶沙他们花的心血可想而知。那时,张文江的病床真是一道奇特的风景,枕头下,被子上,床头柜里,到处是书和稿子,他整天埋首其中。有时,来人探视,问候几句就开始探讨学问;有时,应来者要求,索性在病床上开讲,这样的课,在医院里几乎每周一次。病友们不解地看着这个和他们一样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,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“死命读书”。生命在他身上真是一个奇迹,最终,他从危难中闯了过来。“学者,学其所不能学也;行者,行其所不能行也”,如今,张文江还是那样,手不释卷,走在“渔人之路”上,怡然自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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